可女篮那边,偏是按下葫芦起了瓢。巴黎奥运会时姑娘们还能站上领奖台,转年亚洲杯就只拿了季军,赛场边的叹息声比掌声多。郭振明想抓根治本,先给WCBA开了三外援的口子——让欧美强援往联赛里冲,逼本土球员抢位置,本是以狼促羊的老法子,就像当年CBA请外援逼出姚明似的。可狼来了,羊却没往前冲的劲:有球员私下说反正拼不过外援,训练时投丢了球也懒得追;更别说李梦被传弃用那事,像根刺扎在队里——当年她在亚洲杯决赛砍17分时,姑娘们围着她笑的样子还在镜头里,现在替补席空着个位置,连传球都少了几分默契。
他也想往女篮灌老狠劲前阵子带队员去看老女篮纪录片,屏幕上郑海霞顶着两个人防守硬起上篮,膝盖撞在篮架上还接着跑;隋菲菲摔破手掌缠上绷带,照样在加时赛投进压哨球。郭振明指着屏幕说:这才是女篮的魂。可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年轻队员低头抠着球衣边角——不是不懂狠,是心里的先散了:训练再狠,跑折返跑跑得嗓子眼冒火,可要是连上场机会都摸不准,拼劲往哪使?老话说人心齐,泰山移,现在人心像散了的沙,就算把训练量加三倍,怕也堆不成能挡事的墙。
四年倒计时的钟摆,敲得人心里发紧。男篮这边刚点燃的火,得小心护着——胡金秋的伤还没好透,年轻队员的技术还得磨,稍松劲就可能掉回老地方。女篮更急,要是再在亚洲杯、世锦赛上掉队,球迷嘴里的加油早晚会变成倒计时的念叨。郭振明最近总往女篮训练馆跑,有时站在场边看姑娘们练传球,一看就是俩小时,助理教练劝他"先回男篮那边,他摇头:火能燃起来,也能灭;泥能陷进去,也能爬出来——就差口气。
那口气是什么?是信。男篮信胡金秋能带伤拼,信教练敢给机会,所以球能往一处传;女篮缺的就是这信——信自己拼了能上场,信队友递来的球准能接住,信教练画的战术是为了赢。郭振明开三外援,是想逼她们抢;喊传承,是想让她们忆,可终究得等姑娘们自己起来。就像当年老女篮,不是教练逼出来的狠,是她们打心底信能赢,所以敢在落后时咬着牙追,敢在伤了时硬着头皮顶。
时不我待,四年说长不长。男篮的火要是烧得稳,年说不定能往上冲;女篮若总在人心散了的泥里陷着,怕是连掌声都等不到。郭振明现在像个守着两堆柴的人,一堆刚燃起来,得防着风灭;一堆还没点火,地盼着柴干。但愿女篮能早点攒起那口气——等姑娘们在训练场上不再低着头跑,等传球时敢喊给我,等替补席上的李梦重新站起来,那把火,总会烧起来的。毕竟篮球场上的光,从来不是一个人燃的,是一群人信了,才亮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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