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iago Ribeiro, Victor Victor Manoel Cunha Almeida, Christos Anagnostopoulos, and Samuel López-Carril
编译：姜本桥
研究简介
多城市或多国联合申办大型国际体育赛事，已成为提升国际合作和社会包容的重要策略。该模式为较小的国家创造了参与全球体育盛会的机会，并带来了文化多样性、经济利益和社会关系的改善。不同国家的合作对实现这些社会价值至关重要。西班牙和葡萄牙最初选择与乌克兰联合申办2030年世界杯，以建立积极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然而，因乌克兰足球协会主席涉嫌洗钱，西班牙和葡萄牙最终决定将乌克兰排除在外。
本研究的目标有两个：（1）评估乌克兰的参与对居民对2030年世界杯申办态度的影响；（2）探讨这些影响是否因文化环境而有所不同。通过实证分析，本研究揭示了哪些因素在联合申办过程中能强化或削弱居民的支持，为体育管理领域提供了新的见解。尽管乌克兰与西班牙和葡萄牙在地理上接近，但文化联系不够紧密。本研究通过调节变量，提出了一个多城市联合申办的支持模型，旨在为国家决策提供实际指导。申办方应优先考虑那些能够增强居民支持的关键因素，以提高对联合申办的接受度。
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近年来，关于大型体育赛事申办的研究不断增加，特别是关注成功申办与国家自豪感之间的关系。然而，联合申办的研究仍较为稀少。申办成功的关键在于与居民建立情感联系，这种归属感可通过社区情感表达体现。根据社区归属理论（CAT），对社区有高度归属感的居民更倾向于支持申办活动。不过，关于外部社区如何影响申办支持的研究仍不多。申办过程需要多方合作与高度信任，尤其是居民对相关体育组织的信任，它决定了申办的成败。此前研究表明，居民对申办益处的感知提高了支持意图，而对风险的感知则会降低支持。
1.社区归属作为申办支持的前因
公民的社区归属感被视为影响申办支持的关键因素。文献指出，社区归属感影响感知的益处、情感团结和居民的支持态度。本研究结合了社区归属理论（CAT）和社会交换理论（SET）。CAT解释了人与特定社区的情感联系，而SET则认为，当利益超过成本时，居民更可能支持大型赛事。因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1a. 对乌克兰的归属感正向影响居民对2030年世界杯申办的益处感知。
H1c. 对乌克兰的归属感负向影响对申办风险的感知。
H1d. 对乌克兰的归属感正向影响对申办的支持。
2.组织信任作为申办支持的前因
大型赛事申办可能带来正面和负面的社会影响。居民对赛事的支持意图依赖于对申办方的信任，这种信任是进行社会交换的基础。赛事申办的成本和收益直接影响居民对申办方的信任。因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2a. 对体育组织者的信任正向影响对2030年世界杯申办的益处感知。
H2b. 对体育组织者的信任负向影响对申办风险的感知。
H2c. 对体育组织者的信任正向影响对申办的支持。
3.预期影响作为申办支持的前因
大型赛事申办推动了与主办社区相关的正负面、短期和长期影响的结构性变化。学术文献已得出结论，预期的益处和风险是居民支持/反对赛事主办的两个最关键的前因。益处如国际形象提升、基础设施改善等，而风险则包括过度投资、污染等问题。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H3a. 预期益处的感知正向影响对2030年世界杯申办的支持。
H3b. 预期风险的感知负向影响对申办的支持。
4.调节效应与假设模型
体育管理文献表明，文化背景对居民支持意图的影响具有调节作用。葡萄牙和西班牙在对规则与安全的态度上存在文化差异，这可能影响居民对申办的信任与支持。因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4. 跨文化差异显著调节社区归属、信任与预期影响对居民支持的关系。
研究方法与结果
本研究采用定量横断面设计，针对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居民进行问卷调查。数据收集和筛选后，最终有969份问卷符合分析要求。为确保数据的准确性和一致性，本研究采用了确认性因子分析（CFA）和结构方程建模（SEM）。为解决潜在的共同方法偏差（CMB），还使用了共同潜在因子（CLF）分析，并进行了标准化回归权重的差异评估。此外，还对正态性、多重共线性和异常值进行了检验，以确保模型假设的满足。
描述性统计结果显示，葡萄牙受访者在信任、赛事影响和申办支持上的平均得分均高于中点，反映了他们对这些变量的积极态度。相比之下，西班牙受访者在感知益处和申办支持上的得分较高，但在信任和乌克兰归属感上的得分较低。这表明两国居民在此次联合申办中对乌克兰的情感联系较弱。总体来看，受访者对赛事的益处感知和支持意图较强。
测量模型的检验显示，葡萄牙和西班牙的模型拟合良好，支持了模型结构的合理性。在路径分析中，葡萄牙和西班牙居民的归属感显著影响了感知益处、组织信任和预期风险，这验证了H1a、H1b和H1c。然而，乌克兰归属对葡萄牙居民的感知益处无显著影响，说明在葡萄牙背景下，乌克兰的归属感对赛事益处的影响有限。体育组织信任对感知益处的影响显著，但对感知风险的影响不显著，这支持了H2a但拒绝了H2b。此外，预期益处和组织信任对申办支持的路径均为显著正向，验证了H3a和H3b；感知风险与支持意图的负向关系也显著，支持了H3c。而H3d在两国样本中均未得到支持。
在跨文化比较中，多组模型分析揭示了乌克兰归属在预期益处和组织信任路径上存在显著差异。乌克兰归属对西班牙居民的预期益处有显著正向影响，而对葡萄牙居民则无此效应。进一步的分析还表明，葡萄牙居民对申办相关风险的敏感性显著高于西班牙居民，而乌克兰归属对西班牙居民的支持意图有负面影响。总体而言，文化背景在居民对大型体育赛事申办的态度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特别是对归属感和信任的影响。
本研究探讨了社会因素在跨文化背景下如何影响居民对世界杯联合申办的支持，重点关注西班牙、葡萄牙和乌克兰的合作。尽管西班牙和葡萄牙在地理和文化上联系紧密，但乌克兰与伊比利亚国家在文化上存在显著差异。研究结果表明，乌克兰的参与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居民的信任及对申办益处与风险的感知。此外，信任、益处感知和风险感知在吸引居民支持申办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同时揭示了文化背景对居民理解乌克兰参与申办的影响。
结构方程模型显示，乌克兰的存在显著影响了西班牙居民对申办益处的预期，而在葡萄牙，乌克兰的作用更多体现在对赛事组织者的信任上。这表明，不同国家居民对乌克兰在申办过程中的角色有不同的看法。通过扩展社区归属理论，研究发现居民可以对其他国家产生情感依附，这种社会纽带在联合申办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此外，研究发现，居民对申办方的信任显著增强了对益处的感知，但对预期风险的影响不明显。这与高信任度促进支持意图的观点相符。2030年世界杯的申办被居民视为提升国际形象和社会关系的机会，他们在风险与收益之间进行积极的社会交换。社会交换理论认为，居民的支持意图受潜在收益的驱动，这取决于他们对申办方的信任及其对未来影响的预期。
通过将社区归属理论应用于赛事管理，本研究揭示了多方申办中居民支持的形成机制主要依赖于社会交换。对葡萄牙和西班牙居民而言，信任和互惠关系是支持申办的核心因素，而不是对乌克兰的情感依附
从实际操作的角度来看，本研究的结果为当地政府、体育联合会和赛事组织者提供了有价值的见解，以重新审视在社区内的申办策略。为了在居民中间建立对申办的积极态度，申办方可以通过媒体传播、公开辩论、社会宣传或社区讨论会等方式，积极展现赛事的潜在益处并争取公众支持。由于居民对申办的风险感知较高，组织者需要采取结构化的社会宣传和信息传播策略，明确申办的潜在收益与风险，从而降低公众的不安感。
尽管乌克兰已退出此次联合申办，但乌克兰社区在申办过程中的参与仍然是确保合法性的重要因素。为了增加申办的合法性，当地政府和相关部门应在申办前通过正式渠道，如公众听证或参与式公投，让当地居民能够更好地参与和表达意见。这不仅可以增强居民对申办的信任感，还可以将申办过程建立在民主决策和包容性原则之上。
如果居民在联合申办中感受到更高的信任和安全感，他们对多城市合作申办的支持可能会显著提高。在当前全球安全环境不确定的背景下，公众对大型体育赛事的经济风险和安全威胁表现出更高的关注。多方申办模式则可以通过分担举办的责任与成本，有效缓解这些担忧。这种模式不仅为多方参与创造了机会，还能确保各国和不同利益相关者在赛事筹备过程中承担相应的责任，避免单一国家独自承担巨大的经济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