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王睿】
4月16日上午,国台办发言人朱凤莲回应了记者询问台湾作家龙应台日前投书《纽约时报》,批评赖清德在岛内“制造恐慌、引发对抗”一事:
“越来越多台湾民众已经认识到‘台独引战’的危险性和危害性,认识到不能成为赖清德‘台独’冒进的牺牲品,认识到‘台独’是绝路、统一挡不住。正告赖清德当局,任何违背民意、违逆大势的图谋都将遭到唾弃,都注定失败。”
龙应台这篇文章的题目叫《台湾的时间不多了(The Clock Is Ticking for Taiwan)》。作为著名公知人物,这确实可以看作是一个信号:纵观如今内外情势,与龙应台素来的言论惯性,若不是玩笑话,该文实质上是在提醒:“台独”的时间不多了。
否则,龙应台就不会碍于自己的格局,而看不见台湾来日方长的一面。
和平主张的核心毛病
龙文唯一具体的主张是:“随着特朗普抛弃民主价值和美国的朋友,台湾必须立即展开一场严肃对话,讨论如何在我们可以接受的条件下与中国大陆实现和平,而不是让大国(美国)决定我们的未来。”
恰恰也是这段言论,暴露了最核心的问题:台湾首先是美国的棋子,也是美式全球产业链的中下游代工,从来不是什么美国的朋友或者民主价值同盟。龙应台开篇引述“Ukraine today, Taiwan tomorrow”,恰恰说明哪怕是台湾的出租车司机还比她清醒认识到这一点。
其次,由于资本主义选举民主制与政客操弄的遗习,台湾社会正卷入歇斯底里的大罢免运动。如何可能在此时让嗜血的政客与魔怔的选民立即停工,让数十年来被仇恨撕裂的台湾社会冷却对立的热情,来理性展开关于自己和子子孙孙未来命运的对话?
没有台湾独自决定未来的历史经验
就历史经验来看,作为中国东南边缘的大陆岛,台湾并不曾有独自决定前途的事实。
从史前时代到历史时期,台湾的发展取决于中国大陆的发展,包括孙吴到隋唐宋元明。明末势衰后,台湾命运的决定者是荷兰殖民者、明郑与清朝三方面,最终主导台湾的仍是中国大陆政权。
清末势衰,人类进入“帝国主义世纪”,包括但不限于台湾的全中国都成为欧美日刀俎的鱼肉。台湾官绅欲独立于日帝的统治,于1895年5月成立不满5个月的“台湾民主国”,年号“永清”。期间“感念列圣旧恩,仍应恭奉正朔,遥作屏籓,气脉相通,无异中土”。
日殖台湾50年,自“据为岛国,遥戴皇灵”的唐景崧、丘逢甲、刘永福等人抗日失败后,台湾民众因辛亥革命外溢影响而继续武装抗日数年。其后受到改良派梁启超等人影响,台湾抗日改武斗为文斗,以延续汉文化与新思潮为责任。至1930年代中国全面抗日,许多进步青年从压抑的殖民地台湾内渡大陆,共襄抗战直至胜利。
台湾重归祖国后,国共内战叠加美苏冷战决定着台湾的命运。1990年代以后,台湾未改美国对华战略前沿的角色,也未改变美式全球化产业代工的性质。21世纪以来,蔡、赖更以美国马首是瞻,终于走到今日“时间不多”的处境,如何还可能自己决定未来?所谓民主选举,也就是买办资产阶级的争权游戏而已。
历史发展的经验说明,所谓“台湾自决”只是政治大头症幻灭前的精神抽搐。
2016年,龙应台在香港演讲时,香港浸会大学副校长周伟立说自己的启蒙歌曲是《我的祖国》,现场齐声高唱这首歌视频截图
资本主义选举民主制的误导
虽然历史经验证明,台湾前途取决于中国大陆的命运。但台湾的政治体制却决定了它难以制定相应的策略,只能被动应对局势变化。
而为这种低能体制保驾护航的,却是上世纪遗留下来的“双战结构”。时至今日,绿营大罢免蓝营“民代”的宣讲内容,仍然使用“反共”语言来操控听众的情绪。当年始作俑者国民党在台湾社会移植“反共”基因,才得以建构起来的国家机器,竟成为反噬国民党的利器。
然而得益于选举政治的绿营政客,为了选票只能采取对抗性极强的语言,从而限制长远发展的考虑。每次选举前,都有参选人渲染“抗中保台”来拉票,造成选后无法制定不对前言的两岸政策。台湾作为一个选举社会,选民经过这种反复渲染以后,完成“智力洼地”闭环,稍一风吹草动即可被带向“抗中保台”的风声鹤唳。
蔡英文两度当选台湾领导人,就是轻松操作2014年与2019年香港议题的成果。
偏偏不分蓝绿的政客、媒体和公知,还十分吹嘘这种每四年选举一次的制度,毫不考虑制度性批量生产民粹的恶果。当民粹政治进一步恶化这个“智力洼地”,政商学媒都不敢也无法推动真正有利于长远发展的政策,转而倾向炒作意识形态、打击对手。以至于任何想要推动两岸和解的人物,必然被贴上“亲中卖台”的标签。
如今自食恶果,台湾配合美国对中国大陆脱钩断链的下场,就是被特朗普政府课以32%重税,却毫无反制的条件。
外力介入是民选制度的另一个缺点。美、日等国可以透过媒体、智库和政治资金,影响岛内的选举结果,以确保当选者符合自身的利益,而不是台湾的长远发展。也就是说,台湾民选结果其实受制并服务于美国战略,包括被迫吞下莱猪肉。